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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珠儿X郭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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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玉珠儿X郭胜

    回宫之后的日子一切如常, 尽管纪雨宁没有顺利完成长清公主的目标,让她白当了这些天的差事, 长清却也不怪她——明知道皇帝那个醋妒性子, 想在他眼皮底下寻几个俊俏男人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
    她反而有些同情纪雨宁,别人看帝后是男才女貌, 她则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——就算皇帝真个生得英俊, 可面对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,长清也早就看腻味了, 可怜纪雨宁还得看半辈子呢!

    也幸好她是个省事的, 没到亲弟弟面前指责他的悍夫行径, 只待纪雨宁一回来, 长清立刻退位让贤, 一溜烟地到外头遨游四海去了, 天涯何处无芳草,她才不会像纪雨宁这样,傻傻吊死在一棵树上, 总得有对比才能有取舍呢!

    纪雨宁也只好一笑置之, 假装没看到皇帝脸上的阴云。

    楚珩气平了些, 回头对纪雨宁道:“今年的生辰不用给皇姐发请帖了。”

    纪雨宁心想那位巴不得, 能省一份贺礼多好啊, 也就皇帝这种亲情为大的人,以为是个沉重的反击。

    但, 谁叫纪雨宁就喜欢他重情重义的这点呢?看来真被长清说中了, 他俩是破锅配烂盖。

    纪雨宁让玉珠儿整理宾客名单, 接连唤了三声,玉珠儿才恍然应道:“娘娘叫我?”

    到扬州去了一趟, 这丫头愈发心事重重起来,时常望着栏杆发呆——二十五岁的大姑娘,时常有这种捉摸不透的情绪。

    以年岁论,她都可以放出去嫁人了,尽管她早已向纪雨宁表明心志,这辈子情愿留在她身边伺候,纪雨宁却不愿耽误她,正好这会子是个机会,纪雨宁索性向她直抒胸臆,“我正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,你年纪也不小了,婚事也该筹谋起来,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耽搁你的前程,回头你爹娘问罪起来,怪本宫不体恤你。”

    玉珠儿垂眸不语,只轻轻绞着袖口一方手绢,上头绣着淡黄的并蒂莲。

    纪雨宁缓了缓口气,“你每常跟着我见过的世面也不少,若朝中有合意的人选,只管开口,又或者想在今科举子里挑一个年貌相当的,本宫也由得你。”

    皇后的贴身侍婢自非寻常宫娥所能比拟,大不了,请皇帝赏一个县主的封号便是,横竖宗室里女眷就少,上回削藩又去了一波,多个人正好热闹热闹。

    玉珠儿知道小姐是真心替自己着想,但……她只是两泪汪汪的,哽咽道:“娘娘,我的终身您实在无须考虑。”

    到了这个地步,纪雨宁还有什么不明白,尽管玉珠儿入宫以来颇有分寸,亦称得上事事妥帖,但,一个姑娘心里住了个人,那是怎么都藏不住的。

    纪雨宁只叹道:“早知你有此意,我虽然不赞成,但绝无阻你幸福之意。那郭胜虽是个无根之人,难为你瞧得上他,愿意委曲求全也罢了。”

    对食之事在宫中虽然稀罕,但并非不可原谅。纪雨宁早先是怕误了她,可这段时日瞧着,玉珠儿离了那人仿佛茶不思饭不想似的,情之一字,从来没有什么道理,她自然得成全。

    玉珠儿仍旧低眸不语。

    纪雨宁察言观色,“也罢,想来你不方便说,那本宫去向陛下提及,择日为你们完婚,可好?”

    玉珠儿匆忙抓住她的衣裳,含悲忍耻一般,“娘娘,别!”

    她固然知晓郭胜对自己是有好感的,但这与成婚究竟是两回事,他若是迫于皇命而娶她,这桩婚事宁可不要——女儿家到底是有自尊的。

    玉珠儿擦了擦泪,“娘娘您且缓缓,我亲自去和他说。”

    纪雨宁望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凄楚面孔,心头大石并未落地,反而升起沉重的隐忧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这日晌午,玉珠儿并未如常服侍纪雨宁休憩,指派了两个小丫头侍奉,她自己则理了理妆来到勤政殿——适才哭花的脂粉已悉数洗去,又补了点胭脂,看去却是不搭调,跟生了冻疮似的。

    郭胜执着拂尘在廊下驱赶蚊蝇,见她两手空空过来,不禁笑道:“你也愈发怠惰了。”

    往常奉娘娘旨意来传话,玉珠儿总会带点吃食之类掩人耳目,如今却堂而皇之——当然她肯施舍是情分,也仗着两人关系好,郭胜才顺嘴玩笑罢了。

    玉珠儿勉强一笑,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    此处实在不是说话之地,台阶下还有几个偷懒的小太监在打盹,可她也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。玉珠儿低低揉着衣角,轻声道:“你愿意娶我么?”

    郭胜惊讶地张大嘴,仿佛能吞下一枚鸡蛋,这样滑稽的表情并没让玉珠儿发笑,只迅速重复了一遍方才问话,“你愿意娶我么?”

    生活的戏剧性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,郭胜断没有想到话本子里的故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,有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在做梦,可看看面前那张风荷带露的清丽面容,梦里也不见得有如此佳人。

    或许正是他期盼已久的,然而理智还是先一步战胜感情,郭胜只默默地退后半步,“我们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他毕竟是个阉人,还比她大了八九岁,此时她看他或许不错,可再过十年、二十年,她就会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——本来有大好的前程,大好的青春,全都因他而耽误了。

    他不能承当这个罪人,也担待不起。

    郭胜本来还有许多话想说,然而玉珠儿已无心再听下去,连失望都需要力量,她此刻却半分气力都没有了,只是茫茫然、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行着。

    方才那两句问话已耗尽她全部勇气,她也得到答案,该放手了。

    望着她踽踽独行的凄凉背影,郭胜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然而日子终究要往前走的,未几,便传出皇后身边侍婢定婚的消息,对方是侍郎府的小公子,亦是今科新进的举人。礼部侍郎子孙多,这孩子也未必是他最疼爱的一个,将来分不了多少家产,然而,有玉珠儿带去的丰厚嫁妆在,夫妻俩的衣食是不用愁的,且男儿本当自强,比起那些依仗祖宗余荫、坐吃山空的,倒是现在这样还更适合。

    郭胜本该心安理得为她祝福,然而脸上殊无喜色,玉珠儿近来也有意躲着他——想必她也后悔之前莽撞,早知有一桩天定良缘等着,还不如不说呢。

    转眼到了出阁之期,远远地便听见椒房殿那头敲锣打鼓、吹拉弹唱,热闹到不堪的境地。其实哪有这样清楚,只是郭胜站在廊下,眼睛总不自觉地向外头望去,那声音便飘飘荡荡,一直钻进他心里。

    皇帝冷不防出现在他跟前,“后悔了?想错了?”

    郭胜满面赧然,只是怔忪不定,“陛下快别取笑奴才,玉姑娘有了归宿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好不好,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。”楚珩望着这个跟了他多年的仆从,郭胜心地当然是好的,只是有时候少了些决断,其实自私一点又有何错,他当初若不自私,光想着远远地守望,雨宁也不会跟他终成眷属了。

    境地相似,难免感同身受。郭胜默默出神,尽管外头就将那位举子夸得天花乱坠,但,他究竟会对玉珠儿好么?知人知面不知心,李大人当初也是个谦谦君子,还不是尽给娘娘气受——他自以为是的牺牲,兴许却成了束缚着玉珠儿的枷锁,倘若她婚后并不如意,又有谁能来拯救她?人有失足,马有失蹄,娘娘的眼光也不见得都是准确的。

    郭胜忽然间如坐针毡。

    楚珩看着他这副纠结模样,索性再添一把猛火,“你若现在赶去,兴许还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?”郭胜痴痴道,“但,她马上要出宫了。”

    抢婚这样的罪名终究是严峻了些,况且,她愿不愿跟他走呢?

    “你若不试一试,永远也难知道答案。”楚珩冷冷道,仍旧回房批阅奏章。言尽于此,能不能悟就得看个人了。

    郭胜在廊下伫立良久,耳听得锣鼓声越来越近——宫中女眷出阁,一向是走西直门,也就是说,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。

    心跳如同擂鼓,郭胜只觉手心出了密密麻麻的汗,滑得连拂尘都握不住,他该去吗?这一个举动,兴许将改变两人毕生的命运,祸福难料。

    但,恰如陛下所言,倘若他不试着迈出那步,却会抱憾终身。

    郭胜终是拔足狂奔,气喘吁吁来到椒房殿,但,令他意外的是,眼前并无八抬大轿,亦没有披红挂彩,只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端端正正坐在庭中,莞尔道: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”

    郭胜:……所以他又被人设计了是不是?就知道这对主仆是最信不过的,竟会设些圈套往里钻。

    然而事已至此,郭胜却是心甘情愿地上当。他规规矩矩上前拉起玉珠儿的手,认真道:“我们成亲吧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。纪雨宁给侍女择婿虽是个幌子,有一点她可没骗人,她确实为玉珠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。

    当然郭胜也不缺钱就是了,这些年他瞒着皇帝偷偷攒下的私房,就连皇帝见了都会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玉珠儿当然无心算计他的家底,只穿着一身大红喜服,老老实实罩着喜帕,等着新郎官来为她掀起盖头。

    至于圆房她却没想过,人是她自个儿挑的,她自然愿意包容他的一切,无论优点还是缺憾。何况郭胜长得并不难看,除了不能敦伦,带回去走亲戚还是很有面子的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她想错了,郭胜应酬完宾客,又赶走一旁看热闹的闲人,甫一回到房中,便哼哧哼哧从床底下搬出一个大箱子来。

    里头满是各色各样的玉势,大的、小的,长的,短的,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看着玉珠儿目瞪口呆的神情,郭胜既有些害羞,又有些骄傲——这些东西可是他费心从行家那里搜罗来的,至于用途好处等等,则留待日后慢慢参详,无论如何,他总不至于让自家爱妻守活寡的。

    然而玉珠儿的震惊却不在于此,只皱眉望着相公,“这些都是真玉真翡翠?得花不少银子吧,你怎么这样败家?”

    一副遇人不淑的架势。

    郭胜:……呜呜,娘子我错了。

    只得试探道:“那不如改天卖掉?”

    玉珠儿想了想,“算了,留着吧,有总比没有强。”

    尽管她觉得多此一举——郭胜看着就笨笨的,这些年更跟个呆瓜一般,那些内宦的坏脾气一样没有,要他学这些歪门邪道,未免太难了些。

    不过一月之后,玉珠儿就心悦诚服了。她回宫看望纪雨宁,纪雨宁悄悄问她过得如何,玉珠儿扭扭捏捏总是不应,她才不好意思开口呢。

    另一头的郭胜则满面红光,连看皇帝都多了些底气——瞧瞧,他在这件事颇有天赋,论如何在床笫间取悦爱侣,皇帝还得跟他学呢。